有種錯誤是情侶們經常犯下的:我們都妄想過愛情是一成不變的,總是大費周章地想要維持熱戀期的長度,卻在中途筋疲力盡。當感情轉淡了,便以為自己在這場戀愛徒勞無功,最後先行放棄。
有時我想,愛情如果是可以被看見的,那麼牠是近乎寵物般的存在──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小狗。最初新手的你不懂飼養,總是小心翼翼萬般呵護的對待牠,整天在牠身邊寸步不離,害怕牠寂寞、害怕牠生病,把自己的時間、精神和金錢都無保留地奉上。因為你覺得牠是你一生中最可愛的陪伴,充滿了新鮮感和滿足感,每當牠學習一個新技倆、或者主動依偎親近你,你的心便會融化。
──這是愛情的熱戀期,情感的變化直線上升。
接著牠開始完全進入你的生活、環境和圈子當中,並建立自己的習慣和模式,甚至在與你的共同生活中開始懂得自娛自樂、開始獨立。牠會在你出門後自己找玩具嬉戲,會在散步時頭也不回地奔向其他事物,會開始淘氣。你亦逐漸習慣了牠的存在,牠的一舉一動你都瞭如指掌,甚至可能會看出許多缺點來──被牠磕爛的碗瓶、突如其來的叫嚷、每月不少的食用花費……你心中開始有微言,但你極力掩蓋,生怕讓牠嗅到你的戾氣。壓力太大的時候,你會出口斥責,但在還是會把牠哄回來。因為你知道,就算牠開始與當初的可愛模樣產生變化,你們理應直視牠的模樣。
──這是愛情的翻滾期,情感的變化時升時降,起伏不定。
後來你和牠都找到一個共處的平衡:你了解到牠有自己的喜好和生活,哪怕在同一屋簷下,你也需要尊重並適應。牠也會在反覆錯誤和學習之間改善自己的行為,給你感動、陪伴和教會你如何成長。你們互相遷就,共同面對生命上的大喜大悲,彼此相處間反而少了許多激動和造作,但你們甘之如飴。這是磨擦與激情過後剩下的平靜安逸,有時你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愛了,可是每當你回到家中看見牠的身影,便知道牠的存在——儘管平淡,已是構成你溫暖歸屬的一部分。
——這是愛情的適應期,也許平靜如一條橫線,可是你知道嗎?比起起落落的波浪,畫一條真正的横線更加困難。有了平衡的橫線,你才能在這基石上建立更多東西:事業、家庭、夢想。
世上根本沒有一種關係不會經歷變化。情感不會永遠澎湃,也不會永遠低落。就如友情,由少年時期的情義深交到成年後的君子之交;哪怕是親情,童年時的手足情深與成年後的各奔東西,也會有分離。所以愛情又怎會例外?別害怕,別因為一點點的平淡而感到沮喪,這只是愛情轉變的一個過程——由波浪到水平,由激蕩到穩定,再由猜忌到心安。